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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“青雲幫幫主,陸雲檀,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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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“青雲幫幫主,陸雲檀,……

晚十點的下課鈴一打響, 陸雲檀就從窗臺上翻了出去,身姿輕盈地落在了外側的走廊上,然後拎著東西跑去了一樓的女廁所, 脫掉了身上的校服, 換上了白色綢緞制造的中式練功服——即便是約架,也要約得有儀式感,萬一一戰成名了呢?

換好衣服後,她對著鏡子重新紮了一遍馬尾, 然後把長而烏黑的辮子盤成了幹脆利落的發髻,還在發髻中間插了一支木簪——習武之人習慣盤發的原因是不為了好看,而是為了打架的時候不被對方扯頭發, 也正因如此,很多習武的男人會把頭發剃光或者剃成板寸,當然啦, 她哥陸雲楓是個例外中的例外。

確保自己的形象萬無一失後, 陸雲檀雙手負後, 昂首挺胸地走出了衛生間,然後看到了在門口等候她多時的李月瑤,隨後她們倆一起朝著教學區的大門走了過去。

此時正是放學的高峰期, 整個教學區內亂糟糟的,來往都是身穿校服的學生,身穿一身白色練功服的陸雲檀就像是個移動吸鐵石似的,還是強力吸那種, 走哪都能吸引不少人的目光。

那些人在看她的同時, 又在交頭接耳地和身邊人低聲竊語著——

“就她,二班的陸雲檀,要去和王澤約架。”

“這女的瘋了吧?去找死呢?”

“看她瘦的, 還沒王澤一半寬呢,敢去惹王澤?”

“感覺王澤一拳就把她打散架了。”

“王澤怎麽還跟女的約架?這女的一看就是個自不量力的傻逼,我要是王澤我就不理她。”

“一個女的還敢跟男的打,真腦殘。”

如雪花般飛來的目光中,包含著探究、輕蔑、鄙夷與嘲笑,李月瑤十分不安,替陸雲檀感到不安,還為她擔心。

陸雲檀倒是氣定神閑,把所有人都當空氣,步伐穩健,脊背筆挺,下巴微微仰著,眼角眉梢上掛著按耐不住的興奮,就好像自己現在已經是武林盟主了一樣。

到了教學區門口,她們與青雲幫的餘下三位成員匯合。

左護法下西洋當機立斷拍幫主馬屁:“幫主,您這身衣服太有氣勢了!”

陸雲檀勾起了唇角:“不錯,有眼光!”

右護法李航的內心懊惱不已——又被胖子搶了先機!——然後果斷跟著吹彩虹屁:“您剛才一出現,我的眼前猛然一亮,那一刻我就知道,您今晚贏定了!”

陸雲檀斜眼瞧著他:“你怎麽看出來的?”

李航:“因為您渾身上下都透露著王者之氣!”

陸雲檀滿意地點了點頭:“不錯,你也是有眼光的!”但她的內心還是有一點點不滿,扭臉看向了站在一旁梁雲箋,眼梢挑了起來,冷幽幽地質問,“你呢?”

梁雲箋明知故問:“我什麽?”

哎,真是孺子不可教!

陸雲檀哼了一聲:“他倆都知道拍幫主馬屁,你呢?”

下西洋:“……”

李航:“……”

啊……原來幫主能聽出來我們是在諂媚她。

梁雲箋眉梢微挑:“我如果拒絕呢?”

下西洋:“……”

李航:“……”

軍師真是膽大包天!

陸雲檀沈默片刻,然後嘆了口氣,一臉感慨地看著他:“您果然是軍師,深谙縱橫之道,敢於直言納諫,時刻提醒我保持清醒。”她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您就是我的鄒忌呀!必須升職,升為副幫主!”

梁雲箋:“?”

下西洋:“……”

李航:“……”

幫主,您快別說話了,軍師的臉上已經寫滿了受寵若驚。

不過話又說回來,幫主,您對軍師,確實是有點偏心眼兒了!

常言道,不患寡而患不均,幫主偏心眼,就容易引起左右護法對軍師的嫉妒,於是乎,左護法下西洋向新晉副幫主投出了一顆重磅炸/彈:“副幫主呀,您來說說,咱們幫主與十五班的秦韻,孰美?”

十五班秦韻,芭蕾舞資深學者,皮膚白皙,五官精致,身姿窈窕,是年級裏出了名的氣質型大美女。

陸雲檀瞬間撩起了眼皮,面無表情地盯著梁副幫主。

梁雲箋斬釘截鐵不假思索:“當然是幫主美。”

右護法李航在此時果斷化身陷害忠臣的奸佞:“是麽?我昨天可是看見了,您在下午第一節 課下課後去了十五班,找了秦韻。”

陸雲檀笑了一下,卻是皮笑肉不笑:“喲,還有這回事兒呢?”

梁雲箋懵了:“我沒有去找過她,我根本不認識她!”

陸雲檀:“什麽意思?右護法誣陷你唄?人家時間地點和人物都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,你還想狡辯?!”她又冷哼一聲,“貶職!從即刻起你不再是副幫主了,並且永不再升職!”

梁雲箋:“……”

左右護法無聲對視一眼,四目中閃爍著小人得志的奸詐光芒。

陸雲檀冷冷地掃了一眼升職不到一分鐘就被打回原形的梁軍師,然後伸手摟住了李月瑤的脖子,宣布了一條最新命令:“從即刻開始,李月瑤就是本幫的副幫主!”

梁雲箋:“……”

努力保持心情愉悅。

李月瑤則是一臉懵逼:“啊?”

左護法下西洋也懵逼了,還十分的憤憤不平:“憑什麽她一個新來的也能當上副幫主?”

右護法李航附和:“就是啊!總要有個先來後到吧?”

如果副幫主之位輪不到他們倆,那麽剛才,他們不就白陷害梁軍師了麽?

陸雲檀理直氣壯:“當然是按上次月考成績來呀。”

下西洋:“……”

李航:“……”

那還不如讓梁軍師當呢,最起碼我們倆還平衡一些,畢竟軍師是年級第一。

但是,現在說什麽都晚了,梁軍師已經被他們倆陷害的失去了升職資格。

李月瑤的內心也很惶恐不安:“我、我、我不行!我真的不行!”

陸雲檀:“不!你可以!你一定可以!”她又斬釘截鐵,“從現在開始,你在我青雲幫,一人之下,萬人之上!”

李月瑤:“……”

我才是真正的受寵若驚。

陸雲檀:“你們幾個還有話說麽?沒有的話我就去揍王澤了!”

下西洋:“幫主必勝!”

李航:“幫主加油!您必定凱旋!”

不管年級裏其他人怎麽看,青雲幫內部人員還是很信任他們幫主的。

陸雲檀勾起了唇角:“你們倆準備好收編王澤的舊部吧!”

她甚是得意,好像現在已經勝利了一樣。

梁雲箋輕嘆口氣,嚴肅叮囑:“切記情敵,一切小心,穩中求勝。”他從兜裏拿出來了一對紅黑色的護腕,遞給了她,“戴上這個,免得手腕受傷。”

陸雲檀就沒搭理他,冷哼一聲,雙手負後,轉身走人。

然而走出去了還不到三步,她又忽然停下了腳步,轉身,閃電般出手,把護腕從梁雲箋的手中奪了過來,然後取掉了戴在左手手腕上的腕表,遞給了李月瑤,讓她幫自己保管著。

她的練功服是寬松的長袖與長褲,上衣綴七顆中式盤扣。

戴上護腕後,袖子往下一放,什麽都看不出來。

青雲幫五人抵達操場北側小樹林的時候,樹林裏幾乎已經擠滿了人。

陸雲檀領著李月瑤走在最前方,下西洋跟在陸雲檀左後方,他大概掃了一眼在場人員,震驚地說:“好家夥,這是半個年級的人都來了吧!”

陸雲檀微微蹙眉:“剩下的那一半是沒聽到消息麽?”

新晉副幫主李月瑤小聲提醒:“人家學習好的現在還留在班裏學習呢。”

陸幫主有那麽一點點的小尷尬:“哦……”

五人所到之處,人群統統向左右兩側退散,給他們讓出了一條通往小樹林中心的道路。

小樹林中心有一片空地,地上除了雜草再無別的植被,正是大展身手的好地方。

王澤那邊的人早就已經來齊了,位於空地的東側,全是年級裏的風雲人物,高矮胖瘦都有,一個比一個能裝逼。

陳思雨站在王澤身邊,紅唇微微勾起,冷笑著望著陸雲檀,神色中還帶著難掩的得意。

陸雲檀壓根就沒把她放在眼裏,甚至都不需要戰前準備,直接走進了如同擂臺一般被人團團圍住的林間空地,在中間的位置站定,身姿筆挺,氣宇軒昂,巾幗不讓須眉。

她沖著王澤喊道:“還等什麽呀?十點半就熄燈了,少浪費時間!”

她的語氣,相當囂張。

原本就亂哄哄的小樹林中,如同被投入了一塊驚天巨石,越發喧雜了起來。

青雲幫的餘下四位成員,卻不似其他人那樣激動,一個比一個緊張,連呼吸都屏住了。

梁雲箋薄唇緊抿,目光一寸不離地定格在陸雲檀的後背上,忽然有人用胳膊肘戳了他一下:“挺大陣仗啊。”

梁雲箋一怔,詫異萬分地看向了忽然出現的周洛塵:“你怎麽來了?”

周洛塵:“來湊熱鬧。”他看著不遠處的陸雲檀,“別說,她這身衣服還挺酷的。”

梁雲箋了解周洛塵,他並不是一個愛湊熱鬧的人,除非,他對某件事或者某個人,很感興趣。

周洛塵將雙臂抱在了胸前,沒個正形似的靠在了身邊的一棵樹上,饒有興致地看著陸雲檀的背影,語氣中帶著欣賞:“她竟然真的和王澤約了架,挺英勇啊。”

梁雲箋不置可否,漫不經心地問:“你不去關心一下陳思雨麽?”

周洛塵眉梢一挑,反問:“我關心她幹嘛?”

梁雲箋面不改色:“不然為什麽要去陪她看電影?”

周洛塵渾不在意:“她請我的,閑著沒事就去了。”

他的話音剛落,小樹林中再次湧起了一陣騷動,王澤走進了中間的空地中,在距離陸雲檀一米遠的地方站定。

梁雲箋瞬間收回了目光,神情嚴肅。

周洛塵問了句:“你覺得她能贏麽?”

梁雲箋頭也不回,語氣篤定:“一定可以。”

晚風吹過樹林,漸漸吹散了騷動的人語聲,僅留下枝葉婆娑時發出的簌簌聲。

夜幕漆黑,月色姣姣。

陸雲檀雙手負後,長身玉立,白色的綢緞練功服在月華的照映下泛著絲絲流光:“咱們開打之前先說好,輸了就要服,到時候可別賴賬。”

王澤無奈地嘆了口氣:“好男不和女鬥,我壓根就不想和你打,你好好跟我妹子認個錯就算了,何必沒事找事呢?”

面對這種胡攪蠻纏、黑白顛倒的人,不生氣是不可能的。

陸雲檀努力地使自己保持冷靜:“我再跟你說一遍,挑事的不是我,是你的好妹妹陳思雨,她一天不道歉,這事一天沒完!”

隨後,不少人朝著陳思雨投去了打探的目光,陳思雨的心態倒是好得很,面不改色心不跳的,下巴微微仰著,一臉的倨傲。

王澤:“我真不想和你打,你一小娘們兒,打得我麽?”

陸雲檀就沒跟他廢話,直接出手,攻其右側,王澤迅速躲擋,與此同時,陸雲檀如電般擡起右手,趁其不備,狠狠地在他的臉上抽了一巴掌,發出了一記響亮的脆響。

聲東擊西。

王澤直接被打懵了,半張臉都被打腫了。

陸雲檀:“賞你一巴掌,讓你長長記性,以後對女生都尊重點。”

王澤惱羞成怒,右手攥拳,不遺餘力地朝著陸雲檀揮了過去,陸雲檀雙手同揮,使出了形意五行拳中的劈拳,手肘劈向王澤的手臂,直接將他的拳頭給劈了下去,同時將手腕劈向了他的後腦。

形意拳以狠聞名天下,正常情況下,拳劈後腦,非死即暈,但是陸雲檀並沒有對王澤下死手,收著力呢,況且手腕上還帶著護腕,更是緩沖了她手上的力道,僅是劈了王澤一下而已。

誰知手下留情卻暴露了自己的破綻,王澤變拳為掌,直接朝著她的胸摸了過去,陸雲檀沒想到他能用這麽下作的招數,當即閃身躲避,王澤趁機擡腿,猛得朝她的右側肋骨上踹了一腳。

陸雲檀直接被踹翻了出去,狼狽地摔在了地上。

右側肋骨處有劇痛傳來,一頓一頓的疼,仿若有一顆巨石在不停地砸她的身體,疼得她眼前一陣陣發黑。

梁雲箋心口一緊,立即朝她跑了過去,下西洋、李航和李月瑤也同時邁開了腳步,然而卻陸雲檀制止了。

她趴在地上,一手捂著肋骨,一手指著他們幾個,咬著牙抵抗疼痛:“都不許過來!我自己的架我自己打!”

梁雲箋的腳步一頓,呼吸急促,內心兵荒馬亂,咬牙僵持許久,轉身,原路返回,雙拳緊緊地攥著,手臂上青筋暴凸。

下西洋、李航還有李月瑤皆於心不忍,但最後還是跟著梁雲箋回去了。

陸雲檀捂著肋骨從地上站了起來,臉色微微有些蒼白,額頭冒出了一層細汗。

小樹林裏竊竊私語聲不斷,有譏諷她的、有嘲笑她的、有罵她活該的、有小一部分是同情。

周洛塵靠著樹幹,微微瞇眼,目不轉睛地看著陸雲檀。

王澤臉色陰沈,眸光中卻又泛著點得意,心裏還有些遺憾:躲挺快的,差一點就摸到了。

陳思雨更是得意極了,雙臂抱懷,志得意滿地盯著陸雲檀:“沒本事還要裝逼,活該被打。”

後面有王澤的小弟附和:“趁早認輸吧,還能少挨幾下。”

“就是啊,一個娘們兒,也不嫌丟人。”

陸雲檀咬著牙摁了摁自己的肋骨,萬幸,沒斷,然後擡起了眼眸,眼神十足陰冷:“我要剁了你的手。”

王澤哂笑:“我真不想和女生動手,你趁早認輸吧。”

陸雲檀神色一凜,縮肩勾脖,形如山猴,急而快地彈出右拳,王澤避之不及,左側太陽穴上狠挨一拳,眼前猛然一黑。

陸雲檀用了一招形意十二形中的猴拳,顧名思義,是模仿猴子的身法,縱山之靈,縮力之法,形意合一,拳風迅猛。

她這人十分記仇,真如同峨眉山上的猴王似的,錙銖必較、睚眥必報,於是猴拳使出後,彈地而起,朝著王澤的左側肋骨處狠踹一腳,這回沒再手下留情,直接把王澤踹翻了。

這次,捂著肋骨倒地不起的換成了王澤。

大仇得報,陸雲檀的肋骨都不怎麽疼了,連呼吸都變得順暢了。

王澤咬牙切齒,卻久久不能起身。

陳思雨和那幫小弟們此時統統噤了聲,呆若木雞地盯著陸雲檀,再也沒有了剛才的囂張氣焰。

陸雲檀等的有些不耐煩了:“你一直賴在地上怎麽能行?打拳擊的還有個輸贏倒計時呢。”

下西洋深谙上意,在此時挺身而出:“勝負輸贏按照江湖規矩來,十、九、八……”

倒計時結束不起身,視為失敗。

王澤咬著牙從地上站了起來,同時朝著陸雲檀打了過去,陸雲檀等的就是這一刻,當即使出了一個龍形大劈,劈開他拳頭的同時擡起了右腳,朝著他的膝蓋處狠狠地踩了下去。

這一招也是形意拳中典型的狠招式,一腳下去,非傷即殘。

梁雲箋見識過這一招,在陸雲楓對付人販子的時候。

那個人販子的右腿,當場被踩斷了,周圍的人甚至能聽到人骨斷裂的聲音。

所以在陸雲檀使出這招的那一刻,他立即呵斥了一聲:“陸雲檀!”

如同孫悟空聽到了唐僧的緊箍咒,陸雲檀身上的殺氣稍斂,下腳時略微往下移了幾寸,力道也收了幾分,沒踹在王澤的膝蓋上,而是落在了他的小腿前側。

但即便是這樣,也足夠王澤喝一壺了。

小腿前側是肌肉薄弱處,幾乎是僅一層皮覆蓋著,王澤疼得大喊一聲,如同斷了線的皮影人似的,嘩啦一下栽倒在地,面色猙獰地捂著小腿,看起來痛不欲生。

陸雲檀給了下西洋一個眼神,左護法當即會意,又上前一步:“還是按照江湖規矩走,倒計時開始,十、九、八、七……”

等他數到“五”的時候,小樹林中就開始有人跟他一起倒計時了,後來,加入倒計時的人越來越多,數到最後一個數“零”的時候,幾乎是眾口齊開,聲震落葉。

倒計時結束,王澤還沒能起身,勝負輸贏一目了然。

左護法下西洋非常有儀式感地大喊了一聲:“青雲幫幫主,陸雲檀,勝!”

陸雲檀雙手負後,傲嬌地勾起了唇角,眼角眉梢間盡是得意,但很快,她又想到了什麽,臉色一沈,看向了陳思雨,不容置疑,厲聲勒令:“道歉!”

幾百雙眼睛同時看向了陳思雨。

陳思雨再也沒了起初的那份氣定神閑,面色蒼白,惶惶不安。

陸雲檀死死地盯著她:“出來道歉!”

陳思雨眼眶開始泛紅,微微低頭,咬著下唇,眼淚直在眼圈裏打轉,看起來好像受了天大委屈。

人群裏有男生於心不忍了,憐香惜玉了起來:“要不,算了吧,人家都要哭了……”

陸雲檀循聲看去,眼神如刀:“你挺有愛心呀?知道她幹了什麽嗎?你有什資格替別人原諒?”

那個男生瞬間閉嘴,噤若寒蟬。

也沒人敢再替陳思雨求情。

陳思雨開始掉眼淚,長而翹的睫毛被打濕了,如豆大的眼淚珠子一顆一顆地往地上低落,單薄瘦弱的身體一顫一顫,看起來梨花帶雨的。

陸雲檀氣不打一出來——裝可憐真有一套啊,極品綠茶就是你!

這時,安靜的人群中忽然有個男生說了句:“哭有什麽用啊,錯了就出來挨打,裝可憐給誰看呢?”

他的聲音很好聽,清朗、醇厚,如佳釀美酒,語調中卻帶著幾分戲謔和玩世不恭。

陸雲檀和眾人一起循聲看了過去,然後楞住了。

周洛塵依舊雙臂抱著懷,斜歪歪地倚著樹幹,牽起唇角,朝著陸雲檀笑了一下:“檀幫主,我說得對麽?”

陸雲檀做夢都沒想到折紙藝人會來,更沒想到他竟然還當眾幫她說話、與她同仇敵愾,驚喜得不行不行,感覺比中了五百萬還要開心。

努力控制著,她才沒把唇角咧到耳朵後面去,重重地點了點頭:“當然啦!你說得最對了!”

周洛塵又笑了,唇畔梨渦淺淺,眼眸黑亮。

梁雲箋眼眸低垂,緊緊地咬住了牙關,胸腔不住起伏。

他心有不甘,卻又萬般無奈。

忽然間,周圍的雜聲消失了,他又開始耳鳴。

尖細刺耳的不規則鳴聲充斥著整個腦海。

視線微微有些模糊。

這是那顆腫瘤給他的饋贈。

最近這種癥狀越來越頻繁,他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。

但卻明白,自己離她越來越遠了。

哪怕面對周洛塵明目張膽的掠奪,他也什麽都做不了,因為,他根本沒有資本去與他爭搶。

他從來沒有向此刻一樣那麽痛恨自己的腦袋裏面的那顆腫瘤,它奪走了他的一切,不只是生命,還有喜歡一個的權利與自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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